记得1971年春夏交替的某一天,不知为什么,黑大林子邮电“局长”的倔脾气发作了,竟敢与魏营长顶嘴,我看见魏营长把他叫到值班一连操场远离我们的一头,好象在训斥他什么,局长好象也在据理力争。两人的嗓门逐渐变大,我们都替局长担心。
最后营长的声音终于爆发出来:“你不听命令就下排”,“下排就下排”,局长嗓门也不低。后来,连长、指导员与他们一起都进了连部。晚上全连会议上宣布局长下排锻炼。那时,对战士最严厉的处罚除了关禁闭外就是下基层班排了。我们天天在班排里就无所谓,但离开班排上调后再回来似乎是很羞耻的事,通常都是犯了错误才下来的。但局长看起来没有这种自卑感,除了说话比以前更少外,干活还是象以前那样,一点不怜惜他那使不完的蛮劲,还是常受连长、指导员的表扬,连营长都在大会上表扬他在下面锻炼的不错。我们许多人都悄悄问过局长究竟是为什么与营长争吵,他都坚持不说,只是说“我问心无愧就行了”,后来他还说过“犯法的事我不会干”。我们也不敢多问,只是私下议论猜测。那时我们收到的家信经常被人偷拆,寄出去的信也经常如此,虽然明知这是不合法,但指导员却公开说是为了了解每个人的思想状态。那年头上那儿去讲理,领导说了算,领导的意志就是法。我们猜测局长就在这点上“犯迷糊、认死理”。原来以为局长锻炼几天还会回去当“局长”。也许这个倔局长死不认错的原故,不久又增加一个女邮递员,后来又从值班二连调来个男邮递员。我们都替局长可惜,但他似乎无所谓,干活还是那么卖力,仍然常受领导表扬。
一晃一年多过去了。或许是局长确实干活卖力,或许是领导感到对他处理太过分,或许是确实需要像局长那样工作负责,不怕得罪人的性格,麦收期间连里决定调局长负责场院(相当于粮库管理员)工作。
十九团值班一连洪永勇 二〇一四年八月二十五日于北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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